寇倾月心里挣扎了几下，抬眸对上少年慵懒无畏的眼神，最终绕到了寇准身上，不动声色的站到了少年身旁。
寇准了解自己侄女的性子，此刻也就不多说什么，道了一句“多多珍重”就乘着马车离开了。
两岸街道几乎没有人了，昏黄的宫灯打在地上散开柔和微弱的光晕。清冷的景象，使她恍惚间耳边回荡起白日里的喧闹。
远处缓缓驶来一辆马车，停在了两人面前。从车前跃下一人，从打扮看去应是苏衡身边比较亲近的人。
苏衡冰冷的视线扫了过去，对那人淡淡道：“来晚了，算起来你应该耽误了小半个时辰了。”
那人有点懊丧的行了礼，奈何没有得到主子的准许，就这么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。
寇倾月懒洋洋的眯着眼立在一旁看戏，有点要睡过去的架势。
“少爷，表小姐今日来闹翻了，整个长月楼的仆从都被她使唤的叫天不应，叫地不灵。好说歹说她才歇下了，这我才敢过来。”
苦兮兮的一番解释，苏衡并不领情。许是因着几分倦意，凤眼旁染了些许桃红，他看向别处，依旧风轻云淡道：“那你以后就跟着她吧。”
这一下噎得那人再也说不出话来。
“你教训下人的事搁到以后再说，本姑娘我还在这被你们晾着呢。”寇倾月在一旁实在是看的不耐烦了，补了一句。
那人一错愕，抬眼才瞧见少女站在一旁的道牙上，她偏生也就这么似笑非笑的望了自己一眼。
是个伶俐的。
那人心里给了这么一个判断，起身重新翻上了马背。长夜里传来一声啼鸣，紧跟着是马车远去的声音。
说起来，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肆无忌惮的占着人家的便宜？寇倾月靠在椅背上觉的有些好笑，但没有笑出声来。这应该也算是四处漂泊，寄人篱下？
她闭目养神了一会，忽然想到了什么，直起身来坐正，问对面的人道：“你收购了甘玉坊？凤家的地盘你也敢收，够厉害。”
苏衡倏而牵起两边的唇角，是一抹荡人心魂的笑：“凤卿如今已经与凤家没多大关系了，倘若她愿意，随时可以成为长月楼的座上宾客。”
寇倾月心里大肆震撼了一把，不由正视眼前的人，暗道了句好手段。经济场的事情她所知甚少，但她有预感，只要眼前这个少年想，他什么都可以做得到。
“这么好的家世，加之你有如此精准的判断，可你还来无双横插一杠，不觉得自己白瞎一大把时间？若我是你，定然安心待在长安经营生意。”她垂眸分析道。
苏衡嗤笑了一声，垂下羽睫有点自嘲的道：“若你是我，必然和我是一样的选择。生意上的事情只要给下人一个指示，剩下的随他们去做。敢有悖逆主子的，长月楼的刑具不比刑部的令人恶寒。”
剩下的寇倾月没听下去，只有那一句“若你是我，必然和我是一样的选择”留在了脑海里。
这个少年看来不可能只是长月楼一个众星捧月的嫡公子。只可惜，她看不透他呢……
正反来看，只要和杜唯锦有牵扯的人，没有几个是没受过苦的。这么一想，好像就有些通透了。
寇倾月不擅长安慰人，也就只好笑了笑，重新靠了回去。想知道的东西她不想问，只想等别人愿意告诉她的那天，亲自来告诉她。
更何况，对面这人是她的合作对象呢。
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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